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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与疑之间——我眼中的《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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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30 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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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与疑之间——我眼中的《暗算》


一、释题 

  我不得不拿两位已经作古的人来说事。一位是著名作家杨沫,一位是著名学者张中行先生。我不是想复述这对曾经的恋人之间的恩怨,而是想引用张先生的对二人产生分歧的一个精辟解释:她是信派,他是疑派——他们对人生、对社会的看法有着本质的差别。这是两种无法调和的态度,因此,张先生甚至拒绝参加杨女士的追悼会。

  不知“弘扬主弦律”这个说法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如果把张先生的“信疑”说移植到文艺批评上来,那么,所谓的主旋律作品,像杨沫的《青春之歌》,无疑是“信”的。什么是“疑”的?当然是那些“非”主旋律作品了。在我的眼中,《红楼梦》是疑的,鲁迅是疑的;西方的批判现实主义是疑的,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也是疑的。“信”的作品不是没有批判,但它的目的在于歌颂;“疑”的作品不是没有歌颂,但它的目的在于批判。

 《暗算》,在如潮的好评中,也被冠以“主旋律”作品的美称。但我对这个定位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的确,在《暗》的三个故事中,对国家的忠诚,对信念的执着,对理想的追寻,这些主旋律作品中常见的元素,是贯穿始终的。可是,在编导尽力弘扬的“信”的背后,我分明看到了“疑”,它潜藏得并不深。或者说,我看到,《暗算》,一直在“信”与“疑”之间徘徊。这种徘徊在三个独立的故事中都有所体现,只是程度各有不同。二、死一个还不够

  盲人,智障者,私生子,这是一个不幸中的不幸儿。因为他那神奇的听力,忽然成了新生政权的英雄,并且娶了另一个英雄的妹妹为妻,这当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了。可是,这神奇的听力却也让他听到了最见不得人的故事,最终让他走向了毁灭。这是一个神奇得不能再神奇的故事了。

  谁都会问,是谁杀害了可怜的阿炳?编剧给了阿炳最为慷慨的同情,这同情就算是再多一倍,我认为也不算过分。你可以说阿炳的死与“封建道德伦理”有关。但是,如果英雄没有被异化,没有被当成神来供奉景仰,情形又会怎样?阿炳的命运从来就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被高高地捧起,因此才被重重地摔下。当录音机中传来阿炳的哭诉时,我也任由自己的眼泪在脸上流淌。编剧之一麦加说,他试图通过阿炳和黄依依的故事来讲述天才与世俗之间的关系。的确,表面看来,这两个天才都是被世俗之力推向了死亡。但我所看到的,绝不仅仅是世俗与天才之间力量的失衡。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在左右着英雄的命运,它的力量或许更大。

  阿炳是701的英雄;但他的境界,止于给妈妈生个孙子,给陆家传宗接代。新生的政权,以无比宽容的胸怀,接纳了这个英雄的一切,悲剧的种子从此刻已经种下。英雄的个人需要,被抬到了国家利益或者一个政治集团利益需要的高度。新政权是主张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的,可是,一旦英雄看上了谁,谁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组织需要,甚至得为被组织需要而感到荣幸。这个“谁”,她自己需要什么,是不会有人关心的。新政权的指导思想是马克思主义,恩格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阿炳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于是,这个“谁”也不能索要爱情。701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样的婚姻不道德,相反,大家不约而同地为它祝福,可怕啊,这祝福中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阿炳和林小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样的两厢情愿,倒也并不是什么坏事。真正令人吃惊的,是701的领导者对阿炳婚姻的态度。作为受过良好教育的老革命家,铁院长在对阿炳的婚姻问题认识上,竟然与目不识丁、向往成为造反英雄的清末农民阿Q并无二致——英雄嘛,要什么有什么,想是谁就是谁。最有讽刺意味的是,阿炳在因为妻子林小芳迟迟没有完成传宗接代的伟大任务而威胁她的时候,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语。林小芳害怕的不是被丈夫抛弃——怕什么?她也是英雄的妹妹!——她怕的是被英雄抛弃。从某种程度上说,林小芳比生活在“旧社会”的女人还多了一层不幸,她背负着双重的压力——不能生育,没有伺候好国家的英雄。如果说安同志在为阿炳找对象时还表现出了一些比铁院长进步的地方,那么,在处理林小芳与药房老李关系的时候,他退回到了铁院长的道德评判水平上。安在天的父母以生命为代价去追求的,是一个平等自由的新社会,可是,在这个新社会里,林小芳没有权利享受平等,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背着不能生育的恶名被英雄休掉,要么冒险去做一个传统的道德观中最为人所不齿的“淫妇”,以满足英雄传宗接代的需要。
  阿炳的死,林小芳的死,时代到底要负多大的责任?无所不在的“政治利益”要负多大的责任?我不知道。正如阿炳所说,在乌镇,出了这样的家丑,男人也是要去死的,这与时代不相干。如果说阿炳注定命中充满了劫难,那我只能说,时代使他的劫难走向了极致。在这场对天才的扼杀中,世俗和某种政治理念是同案犯。而林小芳,如果不是处在政治无所不在的时代,她本不该死的。

二、一场言情,两种较量

  在三个故事中,《看风》在观众中争议最大。我同意这样的看法:这是一个没有爱情的爱情故事。或者,我更愿意说,这是一个与爱情无关的爱情故事。在这场言情戏的背后,我看到了编导心中的茫然和矛盾,这种茫然与矛盾化为两种较量:正统与颠覆的道德观的较量,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较量。  

  黄依依这个角色的荒诞不经,早就有人指出,兹不赘言,让我们暂且相信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黄依依是个“有问题的天使”,问题在哪里?率性、浪漫、孩子气,恃才自傲?不,这些都不是问题,或者不是严重的问题。在一般人的道德观中,精神出轨而肉体不出轨,那是“隐忍”;设若肉体出轨,不管精神是否出轨,都是放荡。这样的道德判断,东西方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差别。黄依依的问题在于,她把精神和肉体的关系进行了完全的颠覆。因此,当她因为得不到爱而赌气时,她可以以自己的肉体去下赌注。这就成了她不可饶恕的罪恶。  

  那么,倘若黄依依不与汪林瞎搞,不与张国庆闲扯,或迟或早,她是否能够让安在天接受她?在西方或许能够,在中国则不行。在中国人的道德观里,离婚为什么是可怕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过婚史的人,肉体上已经不纯洁了,女人尤其如此。而这个黄依依,还有着那么多“不清白”的历史:到701之前,在数学所与谢兴国有过故事;到数学所之前,在苏联有过伏尔加的鱼的恶名;到苏联之前,在美国有过丈夫。命中注定,在她遇到安在天之前,已经不是一个在道德上可以与安比肩的人。  

  安在天欣赏黄依依,喜欢黄依依,这是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那么,安在天爱黄依依吗?柳云龙说不爱,但我看不见得,因为爱与不爱是个连续统,之间没有楚河汉界。我丝毫不怀疑安在天对亡妻深深的爱,但是,这份爱绝对不是阻止他爱黄依依的真正障碍。真正的障碍是黄依依的身体与安在天的道德观之间的楚河汉界,它让安在天对黄依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无法发展为纯粹的爱情。柳云龙不让安在天娶黄依依,他是聪明的,否则《看风》中的安在天就会与《听风》中的脱节:安在天对母亲的再婚耿耿于怀,一直到听说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方才释然(又是这个可怕的需要);安在天在了解林小芳与药房老李关系的真相后仍然不能原谅这个可怜的女人。这就是安在天骨髓中的,也是绝大多数中国男人骨髓中的传统道德观——女人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必须是贞节的。  

  在道德观的较量上,黄依依注定是个失败者,因为她是孤军奋战。在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较量中,黄依依也注定是个失败者,实际上,在这场较量中,她的地位并不比林小芳高多少。当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因为黄依依和林小芳实际上都没有把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对立起来的故意。可是,《听风》的故事越往后发展,我就越是同情黄依依——她留在了701,贡献着她的智慧,成为国家机器上一个关键部位的螺丝钉;而作为个体的那个黄依依,在精神层面上已经彻底死去。  

  在这两场较量中获得全胜的,是安在天,安副院长。
   
  如果说编导对于黄依依这个天才的毁灭有着深深的“疑”,那么,他们对安在天这个人物则有着更深的“信”。很多人喜欢安在天这个角色,是从《看风》才开始的,我也一样。安在天在道德上的胜利已经毋庸赘言了,他把成为植物人的黄依依接回家,使得自己最终成为一个道德上的完人。需要反思的是他的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的关系。在《看风》中,安有两次被推到了这两种利益发生激烈冲突的风口上。第一次是小雨之死。可以说,安在天是一步一步地为国家利益而奉献了小雨的。他先是让小雨一个人承担了生儿育女的生活重担;接着把小雨发展为“组织”的人,从而使小雨跟他一样不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最后,以小雨的生命为代价获得了一份与国家安全有关的情报。在这一步一步的奉献中,他有挣扎,有犹豫,正是这种挣扎和犹豫深深地赢得了观众的赞美。
  第二次的冲突是由黄依依的爱引发的。或者说,这是安在天的利益、黄依依的利益和国家利益之间的三角矛盾。要保全国家利益,安和黄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做出牺牲。按照《听风》中铁院长的逻辑,英雄的需要就是国家的需要,而任何个人的需要都必须让位于国家的需要。黄依依向安在天示爱时还不是英雄,但安在天和铁院长都清楚地知道她有称为英雄的可能,她成为英雄之日,就是光密成功破译之时。安在天如果能够接受黄依依的爱,这个双喜的时辰便会早日来到。

  但是,很奇怪,这一次,没有人像劝小秦接受阿炳的“爱”那样去劝安在天接受黄依依的爱,安在天也没有考虑过是否为了早日破译光密而牺牲自己对爱的坚守,在对“不牺牲”的选择中,安这一次似乎没有挣扎,没有犹豫。本来,按照安的境界,妻子的生命都让位于国家利益了,那么,这个坚守又算得了什么呢?再坚守也换不来小雨的复活啊!我只能有一个理解,那就是,编导认为安在天的血统天生就比小秦、林小芳们高贵,为了国家利益,他可以牺牲妻子的生命,但不可以牺牲自己的私德上的“操守”。编导对安在天的深信不疑也使观众对剧情的理解产生了错觉——很多观众把安在天不接受黄依依的爱理解为安是为了国家的利益而牺牲个人的情感,他们与编导一起忘记了编导自己一再强调的国家利益与黄依依破译密码与安在天接受黄依依的爱之间的逻辑关系。这简直是一个黑色幽默。写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柳云龙的伟大,因为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我也被他带进了迷恋安在天的圈套,丝毫没有觉察到这个表面上的完美形象在实质上的矛盾和分裂。

  在两次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的冲突中,安在天都成功地维护了后者,而且顺带使自己达到了道德上的更高峰,代价是两个女人的生命。我相信安在天的内心对她们有着无限的歉疚,但这种歉疚是否与道德相关呢?我不得而知.四、荒诞中的真实无比 壮烈中的寂寞深深

  明知这个故事的荒诞不经,你却沉迷于其中不能自拔,这大概就是偶像剧的的魔力所在。第一遍看《捕风》时,我一边感叹着编剧对地下斗争有关知识的严重缺乏,一边却又为钱之江的故事唏嘘不已。这种矛盾促使我一遍又一遍地重看《捕风》,一遍又一遍地推敲它的逻辑,甚至一遍又一遍地温习我所熟知的相关历史和历史上的真实人物。现在,我终于觉得,这貌似荒诞的故事,讲述的却是历史的真实。  

  抛开大白兔与彩云这两个中层和上层领导干部对敌情判断的一再失误不谈,单看他们是怎样执行地下工作的纪律的吧。知道那个重要人物警犬被捕后,两位领导人不去紧急布置相关人物的撤离转移,却在那里不紧不慢地讨论警犬的是否叛变,这样的错误,是基层党员都不应该犯的——按照地下工作的基本原则,只要有一个了解你情况的同志被捕,你就应该立即无条件撤离。石门饭店是上海地下党一个最为重要的联络站,大白兔同志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这个联络站暴露给他的下级。既然地下党员之间可以发生如此随便的横向联系,那么毒蛇同志与近在咫尺的小马驹之间那套复杂繁琐的联络程序就显得非常的矫情可笑了。  

  可是,回顾一下历史就会发现,英雄的生命断送在自己同志手里的情况比比皆是。英雄对自己命运的把握,有时候不及一个最平庸的庸人。观众厌恶那空话连篇、能力全无的彩云,焉知编剧不是有意树立这样一个高级领导人的形象来形成与钱之江、飞刀、大小马驹们的对照?钱之江、小马驹们始终处在双重的危险之中。一方面是与代主任、黄一彪们你死我活、**见红的肉搏。另一方面,是听从彩云们的号召,驾一叶孤舟向着暗礁做勇往直前的撞击;明知要粉身碎骨,也无法有片刻的犹豫。看着钱之江被困在7号楼里作着困兽之斗,不知怎的,我总要想起一个与之并不相像的人物——瞿秋白的死。他死于国民党的枪口之下,可是长征的时候,把他这么一个患着严重肺结核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曾经担任过党内最高职务的书生留在国统区,不是让小舟去撞礁石又是什么?我还想起了另一个人的死——钱壮飞。他的故事是钱之江故事的原始蓝本。他跟钱之江最大的不同在于,在送出高层人物顾顺章叛变的消息后,他成功地逃离南京,去到苏区。他的死据说至今还是一个没有最终解开的谜——在红军强渡乌江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红军的高级干部,他的身边就没有任何人跟着吗?他没有警卫员、没有副手、没有同行同止的战友吗?他就那么突然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人人都是睁眼瞎吗?
 有两个对比贯穿《捕风》的始终,除了上面所说的钱之江们的从容赴死与彩云们的昏庸无能,还有一个是《国际歌》的悲壮雄健与《江雪》的寂寞清冷。《捕风》的“疑”就在这对比之中时隐时现。  

  钱之江是个职业革命家,但骨子里是个彻头彻尾的书生。他有坚定无比的信仰,有慷慨赴死的勇气,但他的内心或许是寂寞的。《江雪》是意味深长的。他不是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生死与共的战友吗?为什么会是孤舟之中的独钓之人呢?他的内心,一定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与革命无甚关联,甚至为“纯粹的革命家”所不容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他的探戈,他的太极,甚至他用来掩护自己的佛珠,在我看来,都是他掩盖内心某种矛盾的手段。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钱之江不与才华德行远不及自己的汪洋去争破译处处长的位置。这是为什么?当了处长,对于钱的革命工作只能是大有好处,钱本人是视名利如粪土的,但为了革命工作,性命都可以舍弃,为什么不能“屈尊”去争一下处长之位呢?  

  我又一次地想起了钱壮飞与瞿秋白的故事。钱到达苏区之后,以他的资历和贡献,本该被委以重任。可是,当有关领导得知这位从白区来的书生是医学院的毕业生时,只是让他做了一名普通的医生,他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工作,没有半句怨言。虽然这个错误的任命后来被纠正了,他成为苏区最为活跃的知识分子之一,他是红军中的名医、戏剧家(编剧、演员)、建筑师、书画家、教育家;但是,这么一位赫赫有名的高级领导、活跃人物,竟然没有一个战友目睹他的非正常消失。每当想到这些,我就感到一种无边的寂寞与悲凉。至于秋白,他在《多余的话》中把自己政治生涯中的寂寞与无奈作了最为坦诚的表白。他最后留恋的,是爱人,孩子,以及这个世上所有的孩子。但是,他所依傍的之华到死都坚持《多余的话》是一篇伪作,盖因其中没有半点“革命”的格调与内容吧。以为只有至爱的人才了解自己,实际上是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这大概是秋白悲剧中透心的悲凉吧。  

  幸好罗雪是真正了解钱之江的。她成功地“破译”了他的遗书,取出了那份挽救了彩云和大白兔的情报,在我看来,这份情报是因为彩云们的弱智才显得意义重大的(旧频率明摆着是幌子,特使行动应该在知道警犬失踪后立即取消)。然而,罗雪的命运又如何呢?为了革命,她不得不再嫁,嫁的或许并是自己并不爱的人;牺牲之后,很长时间内无法与丈夫同穴而眠。寂寞,从生延续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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